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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前,一场意外让我的下颌六颗后牙集体""下岗""。那时的我站在镜子前,看着缺了半排牙的自己,头一反应是用手捂住嘴——这个动作后来成了条件反射。吃饭时总要把食物切成小块,用门牙一点点磨;说话时总担心漏风,声音越说越小;更难受的是聚会场合,当大家开怀大笑时,我只能抿着嘴勉强扯动嘴角。
""你笑起来怪怪的。""孩子童言无忌的提醒,像根细针扎在心上。丈夫虽然从不提及,但每次看他注视别人整齐牙齿时的眼神,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十年间,我试过活动假牙,金属卡环磨得牙龈红肿;试过镶牙,邻牙被磨得敏感酸痛;然后干脆放任自流,却因此更不敢开口说话。
直到去年冬天,在小区遇见多年未见的老同事。她戴着全口种植牙,说话时牙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""你试试种植牙吧,""她递给我一张名片,""我现在吃螃蟹都敢直接啃了。""那天晚上,我摸着空荡荡的牙床,头一次认真考虑这个选项。
上海良美口腔藏在静安区一条梧桐掩映的弄堂里。推开玻璃门的瞬间,我愣住了——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,没有此起彼伏的器械声,反而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。前台姑娘穿着米色针织衫,说话时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:""阿姨您先喝杯花茶,张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检查。""
等待区摆着真皮沙发和原木茶几,书架上除了牙科杂志,还有《读者》《三联生活周刊》这些老牌刊物。更让我意外的是角落里的儿童区,彩色的积木和毛绒玩具,让我想起孙子幼儿园的教室。
""林女士?""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从走廊走来,她没有戴口罩,露出温和的笑容,""我是张医生,您的情况陈姐(老同事)和我提过。""她翻开我的全景片,手指轻轻划过影像:""下颌六颗牙缺失时间太长,牙槽骨有一定吸收,但骨量足够种植。""
我下意识摸向脸颊:""需要开刀吗?我听说要割开牙龈...""张医生笑着摇头:""我们采用穿龈种植技术,就像在牙槽骨上打个小孔,把种植体旋进去。""她拿起模型演示,""您看,这个钛合金种植体就像人工牙根,等它和骨头长牢了,再装上牙冠。""
手术那天,我特意穿了件红色毛衣——妈妈说过红色能带来好运。躺在牙椅上时,护士给我盖了条羊毛毯,温度恰到好处。张医生调整好灯光,轻声说:""林女士,我们现在开始局部麻醉,会有一点点胀。""
针头刺入牙龈的瞬间,我紧张得攥紧扶手。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,只有轻微的触感。""您数数头牌上的方格,""张医生的声音像催眠曲,""等您数到二十,头一步就完成了。""
我盯着那些白色方格,真的开始默数。数到第十五格时,听见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,但完全没有不适感。突然想起女儿生孩子时,助产士让她想象海滩阳光——原来牙医也会这种心理暗示。
""好了,种植体已经就位。""张医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,""现在我们要缝合牙龈,您会感觉有东西在牙龈上轻轻拉扯。""整个过程比补牙还快,当我坐起来时,嘴里只咬着两块纱布,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。
护士递给我冰袋和止痛药:""麻药退后可能会有点胀,这是正常反应。""她指着墙上的时钟,""现在是下午两点,您可以在休息区喝杯菊花茶,三点钟我们再检查伤口。""
种植体植入后,进入了三个月的骨结合期。这期间我养成了新习惯:每天早晚用医生开的冲牙器清洁口腔,对着镜子观察牙龈变化。更神奇的是第三周,当我用手指轻轻按压种植部位时,竟然感觉不到种植体的存在——就像它本就该长在那里。
张医生解释说:""钛合金和骨头有比较好的生物相容性,这个过程就像树根和土壤融合。""她给我看其他患者的X光片,""您看这个种植体周围,已经长出新的骨小梁了。""
等待期更煎熬的是饮食限制。头一周只能吃流食,我变着花样做南瓜粥、蔬菜羹;第二周开始尝试软食,把鱼肉剁成泥包在馄饨皮里;到第三周,已经能用另一侧牙齿嚼软面包了。丈夫打趣说:""你这三个月吃的比坐月子还讲究。""
期间参加了一次家庭聚餐,小孙子举着鸡腿问:""奶奶怎么不用这边牙齿咬?""我下意识要捂嘴,突然想起种植牙已经稳定,试着轻轻咬了一口——虽然还不能用力,但这个动作本身已经让我眼眶发热。
三个月后的清晨,我特意洗了头化了淡妆。当张医生把定制的牙冠递给我时,我差点哭出来——那排瓷牙的颜色和邻牙几乎一模一样,连透光度都满意匹配。
""您试试咬合。""张医生调整着牙冠位置。我轻轻咬下,听到""咔嗒""一声轻响,那是牙齿满意契合的声音。对着镜子张开嘴,六颗新牙整齐排列,像等待检阅的士兵。
""现在说话试试。""张医生鼓励道。我清了清嗓子:""今天天气真好。""话音刚落,自己先愣住了——这是十年来,我头一次不用刻意控制发音方式说话。
回家的地铁上,我反复用舌头感受新牙。它们不像活动假牙那样会松动,也不像烤瓷牙需要磨小邻牙,就像从牙槽骨里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样。路过面包店时,我买了根法棍——以前只能看别人啃,现在终于可以亲自体验那种酥脆的口感。
现在的我,每天早上会花五分钟用牙线清洁种植牙,这个习惯比敷面膜还坚持得久。女儿说我更近爱笑了,连拍照都主动摆pose;丈夫说我说话声音变亮了,再也不用侧着耳朵听;更可爱的是小孙子,总爱趴在我膝盖上研究我的""新牙齿""。
上个月参加同懂得,多年未见的老班长盯着我看半天:""你整牙了?整个人年轻了十岁!""我笑着摇头:""不是整牙,是重新'长'了牙。""当大家围过来询问时,我发现自己成了""种植牙代言人"",从种植原理到护理要点,说得头头是道。
更让我感动的是上周在超市,遇见同样缺牙的老邻居。她戴着活动假牙,说话时总要用手扶着。""我女儿也让我种牙,""她羡慕地说,""但我怕疼,也怕贵。""我拉着她的手:""疼不疼要看医生技术,贵不贵要看值不值——我现在吃核桃都不用工具,这十年缺牙的痛苦,早就值回票价了。""
回顾这半年的经历,我想对所有缺牙的朋友说:
关于恐惧:我曾以为种植牙是场大手术,实际上它比拔智齿还轻松。真正的疼痛来自长期缺牙带来的自卑,那种不敢大笑、不敢畅谈的压抑,才是更需要治疗好的。
关于选择:不要被""进口""""国产""的标签迷惑,重要的是医生的技术和经验。我的张医生会根据每个人的骨量、牙龈条件制定方案,就像裁缝量体裁衣。
关于年龄:我今年62岁,种植牙不是年轻人的专有。只要身体条件允许,七八十岁也能重获新牙——我隔壁床的王阿姨72岁,现在吃排骨比我还利索。
关于维护:种植牙不是一劳永逸,需要像真牙一样呵护。我现在每半年洗一次牙,平时用冲牙器和牙缝刷,种植体周围干净得能当镜子用。
关于改变:更珍贵的不是能啃硬东西,而是重新找回的自信。现在我会主动和陌生人聊天,在超市试吃时不再躲闪,连跳广场舞都敢站头一排了。
上周女儿帮我拍了组写真,照片里的我穿着大红毛衣,笑得露出八颗牙齿——这是十年来我头一次在照片里展现完整笑容。摄影师说:""阿姨您笑起来真有感染力。""我摸着温润的瓷牙,心想这哪是感染力,分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现在每天清晨,当头一缕阳光照进卧室,我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:""早上好,林女士。""然后认真刷牙,迎接新的一天。这口新牙不仅填满了缺失的牙槽,更填补了我人生中那段空白的时光。
如果你也正在为缺牙困扰,不妨走出那一步。或许过程会有小忐忑,但当你头一次用新牙咬下苹果时,所有的犹豫都会化作值得。毕竟,人生苦短,能痛快吃、畅快笑的日子,才是真正的好日子。"


